舉證責任分配在案件審理中具有決定性作用
——莊某訴潘某某民間借貸一案代理手記
【基本案情】2015年左右，莊某、潘某某合伙開辦企業(yè)，關系融洽。2016年4月11日，潘某某因銀行貸款到期急需過橋資金，而向莊某借款25萬元。莊某通過銀行轉賬支付給潘某某25萬元。兩日后，潘某某新的貸款到賬，取現(xiàn)金25萬元償還給了莊某，并收回潘某某的25萬元的借條原件。2017年初，雙方合伙的公司虧損停產。2017年6月，莊某起訴潘某某要求償還借款25萬元及利息。潘某某認為該筆借款早已償清，雙方因此發(fā)生訴訟。
【庭審現(xiàn)場】莊某提供的證據有2016年4月11日分5次轉賬25萬元至潘某某銀行賬戶的銀行流水證明一份，用于證明25萬元借款本金已經實際交付給潘某某。根據最高人民法院2015年9月1日施行的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(guī)定》第十七條規(guī)定，原告僅依據金融機構的轉賬憑證提起民間借貸訴訟，被告抗辯轉賬系償還雙方之前借款或其他債務，被告應當對其主張?zhí)峁┳C據證明。被告提供相應證據證明其主張后，原告仍應就借貸關系的成立承擔舉證證明責任。顯然，潘某某收到25萬元是不可否認的事實。潘某某向法庭提出證據是：25萬元的借條一式倆份原件兩張。證明自己償清25萬元并收回兩張借條原件。但莊某辯稱該兩張借條原件上均沒有莊某的簽名，該筆25萬元借款發(fā)生時，潘某某并未出具借條原件給莊某。第一次庭審因下班時間到了，而休庭。本人根據庭審中法官的態(tài)度敏銳的感知到法官是不相信被告潘某某的話，一般情況下，原告起訴被告且金額巨大，原告撒謊的可能性不大。而被告借錢拒不償還的情況實踐中發(fā)生較多。因此，第一次庭審基本上宣告了被告潘某某敗訴的結果。
【代理經過】第一次庭審后，莊某認為勝券在握，竟然將潘某某家庭唯一住房也財產保全了。此舉令潘某某夫妻深感不安。本人與委托人潘某某進行了一次開誠布公的談話。本人講繼續(xù)進行該訴訟將會產生一筆較大的費用支出，如果該筆25萬元確實沒有償還，就不要再浪費大家彼此的時間和金錢了�？墒牵四衬撤浅猿值囊蟊救藶槠湎朕k法。由此可以看出潘某某庭審中講的是真話。所以，本人就進行了推理，根據了解到的莊某的性格，如果在2016年4月13日真的收到了潘某某的25萬元現(xiàn)金，那么莊某在本地沒有私人住房（日常住在合伙公司），也不可能將25萬元放在轎車內的（不安全），所以，很有可能找一個方便的銀行現(xiàn)金存在賬戶上了。同時，莊某比較精明，即使上償還其他債務也不會用現(xiàn)金支付，所以，該筆現(xiàn)金被莊某存入銀行可能性非常大。但潘某某曾經看到莊某由很多銀行卡。法院不可能允許我們把莊某的所有銀行卡查詢遍的，因此我們只能申請法院查詢在泗洪縣范圍內開辦的銀行（農行、建行、工行、合行）。經過與法官協(xié)調，艱難的獲得了一張調查令。我清楚的記得當時開玩笑的對潘某某講，我們首先就查建行吧，看看老天爺幫不幫你。結果一下子就發(fā)現(xiàn)莊某在2016年4月13日下午在中國建設銀行泗洪縣支行現(xiàn)金存入25萬元記錄......
【裁判結果】我們提交銀行存款流水證明后，法官的態(tài)度一下子就轉變過來了，再結合庭審中借條原件和雙方的陳述。法官通知要求莊某到法庭解釋25萬元存款情況。莊某根本就不敢到法庭了。雖然后來莊某辯解該筆25萬元存款是遠在沈陽市的一個朋友從沈陽市搭物流車攜帶25萬元現(xiàn)金到泗洪交給莊某，沒有任何交通費票據。但法庭沒有采納。隨后判決駁回原告莊某的全部訴訟請求。
【法理分析】根據法律規(guī)定，“誰主張，誰舉證”。原告要起訴要回借款，需要證明借款事實存在，金額明確。本案中，莊某已經證明到位，而被告主張已經償還，也要證明償還的事實存在。但本案中，由于莊某對潘某某陳述不予認可，借條原件上也沒有莊某的簽名，因此，潘某某不能證明到位，理應承擔不利后果，即使客觀上潘某某確實已經償還，但因其無法證明，故需要承擔再次償還的不利后果。而潘某某補充提交的建設銀行25萬元存款流水證明能夠印證潘某某陳述的25萬元償還的方式，償還的時間和地點。具有高度可信度。相比較而言，莊某陳述則不如潘某某陳述合理。故舉證責任再次由原告莊某承擔。而莊某沒有做到舉證滿足其主張，故最終承擔了敗訴的不利結果。
（本文作者： 江蘇可行律師事務所 陳永林 律師）
（圖：潘某某、莊某辦公室留影）
附：本案判決書
